张子豪注意到周炳那种疑惑不解的神态,就用一种豪迈的声调对周炳说道:“老弟,我已经决定把你们放行,你们明天就可以走了,你还有什么不称心的么?”周炳不回答,张子豪也没有再问。只见他拿起旁边一瓶西凤酒,把盖子打开,一阵喷鼻的香味儿把人们诱惑得舌头直转。张子豪拿起酒瓶,小心谨慎地给周炳斟了满满一杯酒,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,然后对周炳建议道:
“老弟,咱们两个人今天晚上只谈风月,不谈政治,好不好?”周炳无可无不可地微笑着表示不反对——无论谈风月也好,谈政治也好,他都无所谓。接着,张子豪又一次谈起他跟周炳有三重亲的事情。他讲的还是几天前讲过的那些话:第一,周炳是他的孩子们的表舅;第二,周炳是跟他结拜金兰的周榕的亲弟弟,也等于他的亲弟弟;第三,从前在上海的时候,周炳教过他的孩子们念书,因此是他的西宾。他郑重地陈说,好像他才头一次说起这些事儿。周炳心中好笑,暗暗在想,看来他已经把前几天说过的话忘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