疤老二听说立之正月初十出门到太岗山去做了三天三夜道场,亡者是书记镇山猫的姑父,他惹不起。不然他肯定带基干民兵去劫法场一样把立之押回来。
猫儿垭历来兴正月十四过小年。疤老二听说立之已经回家了,就在过小年这天的一大早,带了几个基干民兵到庙垭傍岩立之家。
他咚咚咚地敲开门了立之先生的门,劈头盖脸地把立之先生训了一顿:“叫你不要搞封建迷信,你硬是戴着花岗石脑壳去见上帝。你不听招呼!你以为共产党就莫得王法么!”于是,不由分辩,跑进屋去找到了立之先生做艺的道具、经书、各色纸张、笔墨、戒方,用立之先生装道具的挂篮子装了,背起就出门,在地坝边上一火焚烧殆尽。很多人都来看稀奇。
当天,立之先生一天闭门不出。过了几天人们还是没看见他出门。
几天以后,立之先生疯了。
有人私下议论队长疤老二:“那杂种烂心肺!是在报复立之先生的孙子驷马子当年抓他两兄弟的壮丁的仇。遭天杀的!”
“那狗日的砍脑壳的,咋不在朝鲜叫美国兵一枪打死?”
“要不是驷马子把他抓去当壮丁,他还当得成个复员退伍军人吗,还当得成大队民兵连长、队长吗?他不披张黄皮皮回来,猫儿垭选干部选剩了也没有他狗日的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