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几天,郑绪龙像苍蝇一样对我进行电话骚扰,信息费的价码也从原来的一万一降再降到两千。我的策略是不同意也不拒绝,尽可能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来拖住他。但这样做的后果是换来了郑绪龙更频繁的骚扰,他好像很着急用钱。后来我实在是被他弄烦了,索性使出了缓兵之计,答应和他再面谈一次,看看能不能再从他嘴套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。
可是,郑绪龙却失约了。不仅如此,对我的电话骚扰也突然停止,给他打电话也不接,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。就这样僵持了两天,我一时也找不到答案,又回头去找他。这回电话倒是接通了,可电话那头却不是郑绪龙,而是警察。
郑绪龙死了,就在我们约好见面的前一天晚上,被人捅了数刀死在家里。
由于在郑绪龙生命最后一段时间里,和他有过多次通话记录,我被请到公安局配合调查。在公安局等待接受询问的时候,问询室外有很多个像我这样所谓的知情人也一同在等待。大家互相闲聊后发现,郑绪龙变换各种名头骗了很多人。他既能办出国劳务,又能联系高利贷的活儿,还能替别人安排工作等等等等不一而足。给大家发的名片也是没有重样儿的,大家纷纷控诉郑绪龙的种种恶行,一位大姐的愤怒之情溢于言表:“他这种垃圾早就该死了,而且该千刀万剐,只可惜我那五万块钱算是彻底要不回来了。”说完她把郑绪龙的名片一撕两半摔在地上,又狠狠地在上面跺了两脚。她的这一举动把大家的愤怒之火一下子点燃了,大家你一言我一语,声音越来越高,到最后一位警察不得不过来维持秩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