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珩稍稍愣了一下,沉默了片刻,目光落在红色的宫墙之外,记忆深处的那抹窈窕身影蓦的鲜活起来。金钗步摇,雪肌红唇,洁白的脖颈优雅颀长,回眸的片刻,像是引颈梳羽的天鹅,她的眼神似乎永远笼着一层雾,泛着淡淡的忧伤,但是从帘中伸出的双手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,给予了他不断走下去的勇气与决心。
裴珩收回目光,望着小黄门,缓缓道:“不过,尽太傅之责罢了。”
安钧宁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弱女子,面对排成长队的难民,她应该是娇滴滴地躲在粥棚后面发两个馒头,可是为什么会让她站在一旁护卫的家丁旁边,手上还贴心地配了一把刀?
陈伯走过来,神神秘秘地靠近安钧宁:“小妮子,想不到你深藏不露啊。”
握着手中沉甸甸的弯刀,安钧宁强行挤出一个和煦的笑意:“陈伯,您这是从哪听得谣言,我就是一个弱女子啊。”
“飞盏告诉我的,还能有假?”陈伯一脸断然的模样,让安钧宁蹙了眉,她转过头看向府前的飞盏,他正笑眯眯地看着安钧宁,还悠闲地朝嘴里扔了一瓣橘子。
这家伙绝对是报她的泻药之仇。
怒从心中起,大庭广众之下,安钧宁不好发飙,只能强吞一口怨气站在一群虎背熊腰的壮汉之间,像是挤进狮群的一只小猫咪,不过幸好难民们的目光都落在粥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