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先盯了他大概一分钟,樊新知的叹息渐渐变得扭曲,不过没有哭出来的感觉。这种时候哭出来,总感觉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太肤浅了。
我继续盯着樊新知,过去了大概四分钟,樊新知长叹一声,扭头看了一眼天台,摇摇晃晃地从本就高而不稳的桌椅堆上站了起来。
正如前面所说,天台是锁着的,没有完整的大门,不过有铝合金制的拉门,雨景和凉意都从对面完整地透了过来。
樊新知盯着门外,身子战栗一阵,朝着铝门的上半段用力踢了过去。
有时候,人在情绪不佳的时候反而会喜欢高处,高处开阔,通风,而且很「高」,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,还好天台的锁质量不错。
我继续盯着樊新知,过去了大约六分钟,樊新知缓缓地冷静了下来,他转过身,终于发现了我。
第七分钟,我面无表情地和樊新知对视着,樊新知没有说话,我也没有说话。
说句题外话,这种视线的高度差,让我有一种这个时候爬上椅子堆的另一边,和樊新知平起平坐才比较有场面的冲动,不过理智告诉我这么做的话场面绝对只会更滑稽,所以只能作罢。
所以我就这么站在比樊新知低几乎一整个身位的地板上,冷漠地仰视着他。
樊新知好像有些恼火,但是仔细想想,真正可以恼火的资格根本不在他那边,所以如是许久之后,他脸上的忿恨渐渐收了回去,剩下的只有疲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