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找工作,他咬牙买了一个二手手机。她家里也装上了座机电话,他开心地打电话给她,说别着急,等一找到工作,安顿好就让她过来。
他四年没有见过她了,往返一趟太昂贵,金钱的窘迫阻隔了流淌的思念,她的音容笑貌只能靠照片和回忆,变得越来越模糊。
而翠喜盼这一天盼得太久,四年里他们三人过得困顿,为了带孩子,她没法去工作,和翠喜娘盘着地、种着苹果,每年十月苹果有收成,还要挤点钱出来寄给崔饶补贴学费。
现在他毕业了,他们就快要一家团聚了。她要带着孩子站到他面前,给他一个天大地大的惊喜。压抑和等待的感情会像洪流,带着无与伦比的幸福,给这场爱情冲刷出最完美的结局。
可有一天打电话,崔饶听到一个孩子在喊她妈妈,奶声奶气的呼唤,让他们相隔了空间和时间的感情,产生了疑窦。
他问她,谁家的小孩?她支吾着顾左右而言他。
他挂上电话,站在阴暗的地下室,想着以前喜欢翠喜的那些男孩,想着翠喜这些年给他寄的钱,想着和他一样的毕业生挤在涌动的人群里高举着千篇一律的简历,顿觉人生灰得像多年未擦的窗台。
一旦有了嫌隙,感情就会长出失望的裂缝。崔饶的隔壁搬来一个女孩子,自从他帮她修了漏水的龙头,她看他的眼神就有点不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