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了千年,我头一次因一句轻飘飘的话而恍觉眼眶微热。“陌溪,”我道,“不是我做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若当真恨他们,我会烧了他家后院。”
陌溪失笑:“是啊。”他说,“不管喜欢还是报复,三生都最是直接。”
这日夜里,我在屋里坐了大半夜,但闻陌溪房里的声音渐渐静下来,他的呼吸变得匀长之后,我捻了个诀,瞬息行至大将军府里。
在寻陌溪的时候我到施倩倩屋里拿过一些首饰卖钱,对路还是比较熟的,转过几个小院走到了施倩倩院前。她这儿院门紧闭,大门上贴着两尊门神,门缝中间贴了一溜儿桃符。我揭下一张符来看了看,这朱砂画得比冥王的字还丑,上面那点微末的法力怕是连幼灵都打发不了。
我将它贴回去,手指顺着朱砂印记画了个符,鲜红的朱砂一亮,好似一道红光激射而出,将小院罩了起来。
将军府的人毫无察觉,大家都仍在睡梦当中。
我耳朵一动,听见两个极小的喳喳声。我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,特别是在这种达官显贵的家里,极容易生幼灵。每年冥差甲冥差乙都会捉好几百个幼灵,幼灵们喳喳地在黄泉路上吵一路,有特别调皮的还会在我的真身前尿尿,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熊孩子。
想来施倩倩与脓包荣便是被这几个熊孩子的恶作剧给吓坏了。
我穿墙而入,一眼便瞅见了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的两只幼灵。我在门口的道符上加了法力,将小院圈了起来,他们出不去,本就慌了阵脚,这下一见我更是吓得不行,两个瘦得跟皮包骨头似的孩子抱成一堆,瑟瑟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