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到乐陵来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牛爱国:
“啥话?”
曾志远:
“一句两句说不清,得见面。”
牛爱国不禁笑了。本来他有事找别人,谁知曾志远有事找他。牛爱国:
“我啥时去合适?”
曾志远:
“就现在,越快越好。”
牛爱国又笑了。曾志远在部队是个慢性子,谁知十年不见,人也变了。牛爱国当时又买了一张火车票,从临汾又折回石家庄,又从石家庄坐长途汽车到盐山去,准备在盐山换车去乐陵。车到泊头,遇到了沧州做豆腐的崔立凡,阴差阳错,又留在了沧州。牛爱国没有接着去乐陵,留在了沧州,不单是牛爱国适合开车,不适合跟曾志远贩枣,而是他进了泊头地界,突然感到自己心不乱了。泊头离沁源一千多里,牛爱国却觉得沁源离这里很远。杜青海的平山县,同样离沁源一千多里,牛爱国就觉得心乱。心不乱了,牛爱国再仔细想,自己心乱之时,原来并不适合找熟人,还是跟不熟的人在一起自在些。这才跟了崔立凡,没去找曾志远。跟崔立凡到了沧州,他又给乐陵的曾志远打了个电话,说自己眼下手头正忙,先不去乐陵了。曾志远:
“你在哪儿呢?”
牛爱国没说自己在沧州,说:
“还在沁源呢。”
曾志远有些失望:
“四五天了,你还没动身。”
又埋怨:
“老战友了,关键时候指不上。”
牛爱国也不知他说的“关键时候”是什么,支吾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