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,朱熹就从三个方面用严格的宗法等级制改铸了以“民胞物与”说为张本的大君宗子说,使其建立在“亲亲”和“等差有分”的基础上,消去了大君宗子说中的泛爱色彩。
3.用“理当如此”说升华乐天安命说
张载宣扬“民胞物与”说和大君宗子说,其最终目的是要人乐天安命。朱熹是洞见了这一宗旨的。他说:“《西铭》首论天地万物与我同体之意,固极宏大,然其所论事天功夫,则自于时保之以下,方极亲切。”(着重号为引者所加)因为张载在此具体阐述了实行忠孝之道的“功夫”:做臣子,要像对待天地父母一样绝对服从君主的命令;做儿子,要像晋献公太子申生那样“无所逃而待烹”。总之,事亲事君,须做到忠、孝、恭、顺。从这种态度出发,对于富贵安乐,贫贱忧戚,都看做天地慈爱的体现,因而就乐天安命,活着,顺从地做事,死了,宁静地安息。这就维护了以宗法关系为基础的封建等级制度,朱熹对此是颇为赞赏的。张载的思想无非是要人们“能安分”[350],认识自己分当如此。朱熹指出:“世上有‘依本分’三字,只是不人肯行。”他看到了张载这一理论上的缺陷,于是提出了“理当如此”说。朱熹发挥说:“君子之事天也,以周公之富,而不至于骄;以颜子之贫,而不改其乐。”他还主张,敬天爱天,应如此敬亲爱亲,无所不至,无所不顺。能够这样做,就能成为孝子仁人,事亲不违其志,事天“不逆其理”。这就很自然地从“分”过渡到“理”。而照朱熹的看法,天地之间不过“理一而已”。理(太极)生万物,万物皆须服从“太极”这一最高的理——以“三纲五常”为核心的封建道德。正因如此,朱熹对“于时保之”以下内容的诠释和发挥,是完全按照他的理学思想进行的。说到底,是要人们服从“三纲五常”这一“极好至善的道理”,恭天孝亲顺命,并且不要认为这是外力强加于己的,而是“理必当如此”[351]。这样,朱熹就用“理当如此”说改造了张载以分当如此为立论依据的乐天安命思想,从而增强了其哲理性。